太玑听得陆压所言, 心头也不免生出些怅然感慨。
所谓的“天机”, 但凡自上古存活至今的大能,其实多少都能感知一些。
诸如帝俊、太一, 诸如十二祖巫,诸如三位师兄,诸如女娲, 诸如西方二圣, 这些洪荒世界中实力修为顶尖的存在,对于未来之事,总有能窥探细枝末节的法门。
这是一场明知结局, 却依然要与天相抗的博弈, 棋盘是整个三界, 而无论巫妖还是圣人,皆是天道下的棋子。
圣人可以作壁上观, 可以明哲保身, 可以坐收渔利,但想要完全摘除在棋局之外, 却也是不可能的。
巫妖二族无异是天道算计下的牺牲品,但谁又能保证, 之后因巫妖衰败而成为天地主角的人族,未来不会被牺牲掉呢?
即便明知结局终有一死,也还是要努力为子孙族人谋求一线生机。帝俊和太一能够成为万妖之主, 自有他们值得敬佩之处。
太玑收下了那枚舍利, 向陆压许诺道:“我会去向师父问问这其中玄妙, 那秃驴同我也算结了仇怨,上次虽打了他一顿,却总觉太便宜了他。我早晚要为你和金乌们把这口气讨回来的。”
陆压颇为受用,面露欣喜之色,但还是很快绷起脸道:“这便是我要同你说的另一桩事了。你可知犬戎为何会突然作乱?”
太玑被他问得一愣,脱口道:“不是因为吴将军挑衅子契说对十日的惩罚太轻?”
陆压摇了摇头:“犬戎已破,我自他们的俘虏口中得知,在吴将军同子契干起来之前,他曾在帐中同人夜谈,言辞激烈,对十日触犯天条之事火气十足。看帐上的影子,与他谈话之人依稀是个光头。”
太玑随即皱眉:“可那时,准提还在旸谷……”
陆压冷哼一声,“他是在旸谷,接引那秃驴却不知所踪。接引借口是说为践行宏愿不出西方,可西方那地方谁能盯得住他?天晓得他是真在西方闭门不出,还是同准提一起出来搞事情。”
太玑这就明白过来:“也罢,我同他们的账又多了一笔。”
陆压唯恐他直接同西方二圣对上,立刻道:“先说好,是我答应妖皇日后伺机找两个秃驴算账,你可不许同我抢!不然我届时还不了因果,耽误成圣机缘,岂不是栽了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最主要的还是,那两个秃驴是圣人,太玑连准圣都不是,打起来太吃亏了。
太玑好笑瞥了他一眼:“成,那陆压道君找场子的时候,也给我个机会让我撒撒气呗?”
陆压不知想到了何处,支支吾吾嘟囔道:“少爷的请求我肯定全都答应的……”
太玑没听清他嘟囔了些什么,歪头问道:“嗯?什么?”
“没有没有!”陆压连忙摆手,岔开话题道:“说起来,你那大剑毁在了吴将军手里,可还有能防身的法宝?”
太玑心疼了一把陪伴自己多时的重剑,摊手道:“重剑暂时是没了,但还有轻剑。通天师兄家的吐宝金蟾是个好东西,我包里金砖又满了,若是遇到敌人,等级大差不差的,拿金砖砸死他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他思及自己背包里那些挖宝升级囤下来的稀有材料,跃跃欲试道:“回头我自己用铸造打一把切糕武器出来,总不会比之前的差。”
陆压不晓得切糕是个什么东西,但大致还是听懂了,眼神微亮道:“你还会炼制法宝?”
太玑嘿嘿一笑:“你也不看看我大师兄是谁……”
洪荒里叫得出名号的厉害法宝,有大半都出自太上老君之手,老君不光炼丹闻名三界,炼制法宝的本事也是出了名的。
他们东拉西扯谈到晌午,直到麟驹带着昭明喊他们去庆功宴露脸,陆压才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本的目的,硬按着太玑要他在帐中好好休息。
昭明异色的眼睛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,随即往地上一摊,四脚朝天露出软软的小肚皮,“咪呜”着装起柔弱来。
“本喵喵也是伤患,也要养爪子的!”
“……”陆压黑着脸瞪着地上的球球,额上突起青筋:“你私自潜入犬戎大营偷袭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……”
喵太瘫成一张猫饼,默默装死。
陆压知他其实伤得不轻,爪子得养十天半月才能长好,嘴上凶着训了一通,但还是将他留在了太玑这儿,自己同麟驹离开去应付妖将们的庆功宴。
他们前脚刚走,喵太就一咕噜从地上翻坐起来,直勾勾盯起太玑来。
太玑不明所以,将他抱在怀中撸毛,问道:“怎么啦?”
喵太幽幽打了个哈欠,趴成一团享受撸毛,操着有点不大标准的口音道:“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喵,窝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,你已是被盯上的猎物啦!”
太玑撸猫的爪子一顿,低下头来,不解道:“猎物?有人要吃我?”
喵太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,肯定道:“对!还是要连骨带皮吃个干净的那种!”
太玑微微讶然,复又好笑道:“我在这个世界后台硬成这样,就算那人有心,也没那个胆儿吧。况且我现在这修为,吃了也不进补,怕是塞牙缝都嫌不够。”
喵太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,有些别扭的口音颇引人发笑:“这难说,但窝敢打包票,他肯定喜欢上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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