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纪月看到,纪廷元更不自在了,一下把胳膊拔出来。
“她病得傻了,非得缠着我,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呢。”
小时候,纪瑶就是这样的,喜欢缠着他,他走到哪里,纪瑶就跟到哪里。那时候小,肉肉的好像个胖团,一说话,奶声奶气,可纪廷元早就长大了,整日呼朋唤友,怎么还能跟妹妹混在一起,给人笑话?
纪瑶撇撇嘴:“哥哥最讨厌。”
纪廷元挑眉:“你知道就好,没事别来找我。”拂袖而去,“好好等着给大夫看病!”说完离开了厢房。
纪月坐在床头,关切问:“怎么,还在难受吗?”
“没有,只是做了噩梦。”纪瑶扑在姐姐怀里。
前世纪月待字闺中,原是能选个良人,谁想正好遇到选妃入了宫。后来纪家因她,与宋昀,周良音结仇,与世无争的姐姐也不能幸免,卷入这皇权之争,最后被登基的宋昀,三尺白绫赐死。
只因她不是周良音,注定要成为输掉的一方,她败了也罢了,命不如人,只可惜这样好的姐姐!
纪瑶心疼姐姐,抱得更紧。
“哎呀,到底怎么了?”纪月着急,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,“瑶瑶,别怕,梦都是假的。姐姐等会儿陪你睡,好不好?”
“嗯,”纪瑶点头,“姐姐陪着我。”
娇滴滴的像个小孩子,纪月揉揉她的脑袋。
木香请来大夫,这事惊动到了纪夫人廖氏,快步跟大夫一同进屋。
“不是只吹到风,受凉了吗?怎么还严重了?”廖氏向来疼这最小的女儿,催促道,“张大夫,麻烦你快些给她看看。”
“哪里严重,是木香大惊小怪的,哥哥又信以为真,非得要请大夫。”纪瑶依偎在姐姐怀里,越来越安心,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“不严重怎么脸红红的?”廖氏哄道,“乖,给大夫看一下。”
纪瑶伸出手腕。
张大夫仔细把脉后,捻一捻胡须道:“二姑娘没什么事,依老夫看,应是忧思惊梦,魇着了,多休息几日就行。”
廖氏放心了,给予诊金命木香送出去,随即就问纪瑶:“你向来沾到枕头就睡着的,怎么还会……你这孩子,有什么心事呀?”
“我哪有心事,许是刚才吃多了东西撑得慌。”
这话惹得纪月笑起来,安抚母亲:“我看也是,娘,您别担心,我今晚上陪妹妹睡。”
大女儿细致体贴,廖氏信任她:“那好,你陪着瑶瑶吧,”吩咐木香和白果,“你们两个,把被褥准备好,别让月儿也着凉了。”
“是。”两个丫环领命。
晚上纪月清洗好就睡在纪瑶旁边,本是一人一条被子,两个人说着悄悄话,纪瑶就钻到姐姐被子里去了。
等到纪月睡着了,她在月光下打量。
姐姐长着一张鹅蛋脸,细长的柳叶眉,挺秀的鼻子,红红的唇,闭着眼睛说不出的温柔,好像朵水中莲花,洁白无瑕。
这样的姐姐,入宫做妃嫔真是糟蹋了,当今皇帝可是四十出头的年纪,就算保养得当,风度翩翩,那身体也比不上年轻人。想到姐姐以后要服侍他,还要给他生孩子,纪月觉得浑身难受,心想,前世她阻止不了,这回一定不能让此事发生。
带着这个决心,纪瑶入睡了。
早上起来,神清气爽。
“果然好了。”纪月很欣慰,“张大夫说得一点没错,你往后睡前可不要乱吃东西,小心不能克化。”
“好。”纪瑶答应。
木香跟白果端来早膳,两个人一起用了。
纪月今年已经十六,正是要定亲的年纪,最近更是很少出门,时常在厢房做针线,画画,纪瑶也没有缠着她,转身去找母亲。
父亲是户部郎中,品级不高,却是个勤奋努力的人,每日早出晚归一心扑在公务上,今天早上纪瑶又没有看到他,只有廖氏在书房里对着算盘算账。
她虽然出自于商户,可是出嫁时,娘家一个子儿也没有给。廖家觉得廖氏凭着一张脸本该能嫁个更好的夫婿,结果偏偏看上纪彰这酸腐秀才。别看廖氏貌美,行事却泼辣,一气之下竟与母家断了来往,一家子只凭丈夫的俸禄过活,什么都要精打细算。
幸好儿子出息,在念书上颇有天赋,现在做了吏部主事,有他的俸禄补贴,手头还算宽松。去年来到京都后,又添了几个丫环,家中姑娘出去体面些。
“娘,”纪瑶探出一个小脑袋来,“娘在忙呀?”
好像小猫儿似的可爱,廖氏笑了:“快进来,正好,娘这里有厨房送来的银耳羹,你吃了吧。”
“我饱着呢,不要吃,娘吃。”纪瑶坐在她身边,看了眼账本,“娘,我们家的银子可够平日里花费?”
“当然够了,还有多余的。”廖氏笑眯眯道,“你祖父前不久送了五十两银子来呢。”
纪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,但纪家尚有几份肥田,纪老爷子儿女心重,雇了好些农人耕种,又养猪养鸡,每年倒也有一笔不小的收入。廖氏很感激这公公:“等夏天,你跟月儿去庄上看看他老人家,还能避暑,可惜相公太忙,不然我同他一起去。”
纪瑶眨眨眼睛:“可以接祖父过来啊。”
“他不肯,怕麻烦我们。”
“那要是姐姐嫁人呢,祖父总要来的吧?姐姐十六岁了,娘,快些给姐姐找个好人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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