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杨绍为什么会来?
纪瑶奇怪极了,目光在他脸上打转。
说起来,也是因为春夏交替,云和居最是热闹之时,花团锦簇,枝叶葳蕤,一到休沐日,送往怀远侯府的请帖数之不尽。杨绍今世有他的志向,有他的野心,什么人该结交他很清楚,故而受邀来到云和居。
谁想到,听闻楚王也在。
那是他最为在意的敌手,自然要探听清楚,后来便知晓除了宋昀,一并来得还有谢鸣珂夫妇与纪瑶。
他马上派人去海棠园附近。
结果有人高呼走水,陈素疑是调虎离山计,揪住那人之后禀告杨绍,便出现了刚才的情景。
杨绍放下茶盅:“幸好没喝入口,不然本侯都不知如何救你。”
语气略有责备。
纪瑶辩解:“我只是拿起,也未必喝的,那茶都凉了。”
“你以为不喝这盅就无事?整壶茶都有毒,”杨绍挑眉,“也不仔细看看……”
“怎的?”还想继续训她?照他说得,自己都差点死了,他还凶她!小姑娘嘴唇微抿,脸色气得犹如朝霞。
“没什么,”杨绍看她不满,收敛了刚才的火气,说道,“我是担心你。”
忽然的温柔叫纪瑶绷着的小脸一松。
她把手背在身后,朝茶水看:“这水真的被下毒了吗?怎么可能?我第一次来云和居,与谁结仇?茶水乃是云和居的女茶师所泡。”
印象里,前世并未见过此人,今生也是初见,怎会无端端害她?
纪瑶一头雾水。
杨绍正当解释,却见沉香飞速得跑了进来:“夫人,你没事吧?姑爷说,叫你与姑娘马上离开海棠园。”
纪月看到杨绍,就知道事情不对,如今谢鸣珂又如此,她追问:“相公人呢?”
沉香想到谢鸣珂刚才脸上冷冰的表情,打了个寒颤,低声道:“好似去,去什么荷香楼了。”
云和居占地极大,每一处院子都有其名字,也有相合的环境,荷香楼顾名思义,楼下自有一片池塘,种满各色荷花,清澈水面上,还有一艘精致画舫供客人划船玩乐。
谢鸣韶此时正躺在楼内的软塌上,惬意得听着乐人唱曲儿,等会纪瑶中了药,等到药性发作,他就把人塞到谢鸣珂怀里。
到时谢鸣珂的名声不臭都难,这纪瑶不止是他的小姨子也是宋昀心仪的姑娘,倘若被谢鸣珂睡了,他还有何脸面面对纪月?宋昀也会对他恨之入骨,仕途定会不顺。
那纪瑶更不用说了,只能一头跳入河里,才能把自己洗干净。
真正是一箭双雕。
谢鸣韶越想越是高兴,等会只要把纪月晕倒的事情告知谢鸣珂,就能把他给引到海棠园……
他闭起眼睛,跟着那乐人一同唱曲。
陶醉间,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迅疾而来,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小厮,谢鸣韶正待呵斥,脖颈却被猛地揪住,然后一个拳头直接砸在了他的鼻子上。
谢鸣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痛楚。
他猛地睁开眼睛,看到了谢鸣珂。
“你,你干什么!”谢鸣韶惊得从软塌上滚了下来,“你疯了,你做什么打我?”高声叫小厮,“快拦住他!”
“谁敢拦?”远处一声冷喝,宋昀已经行至门口。
没想到楚王也会过来,谢鸣韶震惊,连忙行礼:“见过殿下,不过殿下来得不是时候,我这大哥怕是疯了,还请殿下……”
未说完,谢鸣珂厉声道:“说,接下去说,我看你如何编!”
谢鸣韶心头一跳,回过头道:“大哥,莫不是有什么误会?我今日一来就在这荷香楼,所有人都能作证,不知大哥是何意思?”说着鼻中的血流了下来,忙用帕子掩住,“惊扰到楚王殿下,大哥,我们有话还是回去说吧,这一拳,我不怪你。”
以为狡辩几句就能置身事外?
谢鸣珂道:“带上来!”
李玉马上押了一个女子走入荷香楼。
那正是之前给纪家姐妹泡茶的女茶师。
谢鸣韶脸色大变。
他明明让小厮隐藏好了,怎么会被发现?心头一寒,马上否认:“这是谁啊,大哥,好好的抓个姑娘来作甚?”
装作不认识她。
女茶师面容扭曲,她为了谢鸣韶做出了害人之举,结果他如此无情,利用完就想杀了她!她记得清清楚楚,他让人将自己捂晕了过去,女茶师叫道:“谢公子,你分明答应过我……”
“我答应你什么,别血口喷人!”谢鸣韶厉声道,“你敢诬陷我,小心你的命!”
那到底是谢府的二公子,他外祖父还是伯爷,女茶师浑身一颤,不敢再言。
谢鸣韶冷笑了声:“大哥,我到底与你有何仇怨,你要如此对我?这个人,我素未谋面,大哥是何处寻来的?又予她多少银子,还是……这是大哥旧识?”
不待谢鸣珂说话,门外一个人好似葫芦般滚了进来,口里发出一连串的惨叫。
“公子,救我!”那人凄声道,“公子,小人不想死啊!”
谢鸣韶抬头看去,只见有三人迎面而来,两个身影纤细,面容秀美,乃是扮做公子的纪家姐妹,另一人则身材俊伟,穿着淡青色莲纹的锦袍,腰间一柄长剑,鞘上宝石光芒闪耀,正是怀远侯杨绍。
“说,”杨绍行到小厮身边,淡淡道,“说说你主子如何指使你在厨房放火的。”
那小厮被打得怕了:“小人没想放火,公子说只要弄点烟出来就行,到时在海棠园叫几声,把谢夫人与纪姑娘引出去,好让茶师下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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