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现是谢府千金时,他也曾犹豫,可谢家已经分了家,这二房谢知敬的名望哪里比得上谢知慎?他又与谢鸣珂不合,偏偏谢鸣珂是太子的讲课学士,太子如今翻身有望,傻子都知道如何做。
他毫不留情得判了谢明姝流放之罪。
而与此同时,谢知敬也被官员们纷纷弹劾,称他纵容子女伤人,无视法度,更有甚者挖出陈年旧事,说谢鸣韶玷污女子清白,谢知敬曾替儿子遮掩丑事,闹得满城风雨。
谢知敬老脸没处搁主动提出辞官,皇上念他多年报效朝廷,只贬官处置,降为知府同知,调任灵州。
二夫人万念俱灰,没有随同丈夫去灵州,而是陪伴女儿去了流放之地。老夫人气得卧床不起,谢家二房瞬时凋零。
到底如何变成这个境地的,纪瑶最是清楚了,一来肯定是因为杨绍抓了人去刑部,二来那可怕的弹劾,不用说,定是谢鸣珂在后面推动,他原就是个狠辣的人,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?
不过总算是铲除了一个祸害,她也可以安枕无忧,不用担心姐姐被二房欺负了。
纪瑶笑眯眯的摸了摸躺在怀里的猫。
这件事很快也传到了太夫人耳中,这日见到儿子问起:“你也在场,人还是你抓的,那周姑娘与纪姑娘如何,可曾受伤?”
周良音施粥她不奇怪,周良音有这种父亲耳濡目染不会差,可纪瑶,太夫人实在有点意外。印象里,这小姑娘的模样生得很不安分,可竟然也会去做善事呢。
“不曾伤到。”言简意赅。
太夫人瞄一眼儿子:“就这样?”
“娘还想问什么?”
“我上回请了那么多姑娘,你到底如何打算?”
杨绍淡淡道:“没有打算。”
一听就晓得他是没看上自己选的,太夫人有点不悦,认真问道:“那你还是想娶那纪姑娘了?”
“再说吧。”
“什么!”太夫人一愣,“什么叫再说?”
“就是不用着急,”杨绍拿起酒囊喝一口酒,“儿子觉得为时尚早,不如先建功立业。”
“建什么功,立什么业?”太夫人气得站了起来,“你如今是一品大都督了,还想如何?你难不成还要当……”差点把“皇帝”二字说了出来,那是大逆不道,儿子也绝不会造反的,可好好的,说什么建功立业?他还嫌他的权利不够大吗?他都已经掌握了京都的兵马了!
太夫人未免惊惧,生怕这儿子因为娶不了喜欢的姑娘,走上歪路。
“好,你要实在想娶纪二姑娘,为娘不拦着。”太夫人不得不做出让步,“等到明年她及笄了,为娘就让人去提亲,你看如何?”
母亲的态度他早知,定会同意的,纪瑶也清楚,可又能如何?就算他现在去跟纪瑶说,母亲答应了,她肯定还会犹豫,杨绍放下这个念头,不,他不想再纠缠于这件事中了。
“娘,儿子是说真的,暂时不想成亲,不管是纪姑娘还是别的姑娘。”杨绍说完,脱下湿透的外袍扔给陈素,去清洗了。
太夫人叫住陈素:“你过来。”
陈素头皮一阵发麻。
“绍儿到底怎么了?”太夫人也是过来人,追问道,“他是与纪二姑娘吵架了不成?”
“小人不知。”
“你不知?”太夫人猛地一拍桌子,“别以为你是绍儿的心腹,我就不敢打你!”
太夫人出身名门,素来也很有威仪,可比起现在的杨绍……陈素觉得杨绍最近太阴晴不定了,他完全不敢得罪,扑通一声跪下道:“小人愿意领板子,任凭太夫人处置。”
太夫人气得一个倒仰。
……
时间飞逝,很快便要到春节了。
纪瑶看着瓷缸里的两个蛋已经冻成了冰坨子,那小乌龟都没有孵出来便晓得是失败了,叹口气将它们捧起,叫木香去后院挖了个洞埋起来。
小乌龟虽然没盼成,小猫儿却不知不觉长成了一只肥猫,全身的毛都丰厚了起来,摸上去愈发舒服。冬日里坐在旁边,连手炉都不需要,伸在它肚子底下就暖和极了。
每当这个时候,她就会想起杨绍。
两三个月了呢,除了那次在白象街相遇,他一直都不曾来家里。他是在等着自己给答案吗?可也未免太过安静了,很不像之前的他。
纪瑶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春节前,家里收到纪廷元的信,说一切安好,勿念,至于公务只字不提,又把廖氏气得骂了几句,说这孩子不省心,也不知道说说别的境况,幸好没几个月就要回来了,等见面再收拾他不迟。
可纪瑶晓得,到时母亲发现哥哥升官,笑都来不及,哪里顾得上治他。
这日,纪瑶去谢府看姐姐。
纪月的肚子已经完全显现了出来,行动非常不便,纪瑶扶着她在屋檐下走动,看看院子里的花。
“哥哥写了封信把娘气到了,我数了下,不过百字。”纪瑶把家里的事告诉姐姐。
纪月嗔道:“哥哥也真是的,既然写了何不多写点,他这性子啊也不怪娘说,不过娘也就嘴巴上痛快下,等哥哥回来就忘记了。”
“可不是吗?”跟她想得一样,纪瑶道,“已经在给哥哥准备春天穿的衣服了!”
两个人相视一笑。
谢鸣珂端来两碗燕窝羮:“都进来吧,吃了暖暖肚子。”
纪瑶又扶着姐姐进去。
两个人捧着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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