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瑶回到纪月那里。
纪月看到她,惊讶的问:“姑娘们散席了吗?”
“不曾。”纪瑶道,“我喝了几口酒,头晕晕的……”
后来杨绍让人带话,说什么有重要的事情,她去见他,他吻了她……纪瑶突然想了起来,有点恍惚。
“你呀真不知像谁,我都能喝一盅呢。”纪月抿嘴笑,“既然不舒服就在这里歇会儿。”
纪瑶口渴,叫木香倒茶。
纪月坐在床上绣花。
突然有个丫环跑进来低声禀告,纪月诧异的问:“是吗,现在如何了?”
好像是有什么新奇事,纪瑶竖起耳朵听。
“那俞姑娘受伤了,一路哭着出去,俞老爷路上还在责备……奴婢去问附近当值的,谁也不知来龙去脉。”
纪瑶心头一动,询问:“什么俞姑娘?”
“叫俞素华,这俞家原本相公也不来往的,因是侯爷的亲戚,送来满月礼也不好拒绝。”
真是她!
纪瑶眼眸微转,暗道杨绍所说不假,俞素华真的来了府邸,可她怎么受伤的?是杨绍下得手吗?
纪月并不知妹妹跟俞素华之间的过节,告诫道:“别传扬出去,他们俞家的私事,便当做不知。”
“是。”丫环退下。
因不斗酒,女客们很快就散席了,男宾们则一直喝到未时才停。
纪彰等人来看过纪月与潜哥儿之后便归了家。
不用说,纪廷元又是喝得酩酊大醉,要不是因为替谢鸣珂挡酒,廖氏肯定又要训斥他一顿。
吩咐厨房熬了醒酒汤给儿子端去,她去纪瑶的厢房说话:“之前你说要想一想,怎么,觉得这徐公子还不够好吗?我听月儿说,徐公子是翰林院最年轻有为的一个了,无人能出其右。”
“没有说不好,”纪瑶心想,他还送了自己一块点苍石,感觉这个人非常和善,体贴,“我只是想再多见几面,不是有句话,知人知面不知心吗?”前世她不记得有徐琅这个人,实在谈不上了解。
“你这孩子何时那么谨慎了?月儿嫁人也不曾……”
“姐夫可是救过姐姐几次的,又一心求娶,我跟那徐公子今日才认识,娘就问好不好。”纪瑶嘟嘴,“娘跟爹爹难道是见一面就成了?”
这孩子就是任性!
廖氏被她说得回不上话来。
不过她跟纪彰在成亲之前已经颇为了解,他们家是做生意的,纪彰借故来店铺好几次,她也偷偷去看过他。
“那便再说吧,若徐家有意,我告诉你,你别跟我瞎闹脾气,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!”已经没了一个侯爷女婿,不能再没了这个翰林编修女婿,“这可是你姐夫介绍的,他还能看错人,害了你?”
这回纪瑶被噎住了。
确实谢鸣珂的眼光还是很毒的,这徐琅肯定是品行绝佳。
说服了女儿,廖氏心满意足得离开。
纪瑶坐在镜子前,让木香取下首饰通头发。
木香一支支拿下来。
其中一支绞金银丝嵌宝的梅花簪她今天拔下来两次,纪瑶拿在手里看,尖尖的簪微微一刺,掌心就发疼。她真的拿这个刺了杨绍,杨绍也真的亲了她?可为何呢?他不是都不喜欢她了吗?
这个不会是喝醉酒产生的幻觉吧?
不,她没那么醉。
木香看主子在沉思,忍不住低声道:“姑娘,今日这件事奴婢也不能告诉夫人吗?”
果然是真的,木香都看到了。
“不能。”纪瑶道,“被娘知道,娘会气疯的。”
倘若杨绍不想娶她,还做出这种事,他们纪家能把杨绍怎么办?还不是打落牙齿活血吞?被哥哥知道,更是了不得的。
她把后果告诉木香。
想到那个男人的张狂,木香点点头:“奴婢晓得了。”
怀远侯府。
太夫人正跟杨绍说话。
因为俞素华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她耳中。
这个小姑娘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,太夫人简直不敢相信,无比的后悔:“早知今日,我真不应该让她来侯府。说起来,都是我的错,定是我从小没教好,将她心性培养得如此恶毒。”
“与您有何关系?我也是您带大的。”杨绍安慰太夫人,“是她自己不学好,谁也难以挽救。”
“希望她去了楚州能洗心革面!”太夫人长叹口气。
杨绍也不知说什么,他是不看好俞素华的。
他端起茶喝一口。
太夫人侧眸观察儿子。
此事说起来可不是为了纪瑶吗?她早就想跟这儿子好好谈一谈了,今日正好是个机会。
“你是不是对这纪姑娘余情未了?”太夫人开门见山,“所以我找的那些姑娘,你一个都看不上,你就惦记着她,是吗?”
余情未了……
那是隔了一世的情谊了。
杨绍手指摩挲茶盅:“是的,母亲,我对她余情未了。”
情绪是骗不了人的,无论他如何逃避,如何忍耐,它最终都会爆裂开来,好像一把世上最尖利的兵刃,刺穿心腑。再继续下去,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。
所以最好的办法,就是接受——纪瑶可以没有这份真心,但是纪瑶一定要留在他身边。
居然承认了,太夫人心头欢喜:“那我马上就去提亲?”
比起前世,母亲的态度积极得多,他微微一笑:“母亲喜欢她吗?”
“我看她像是个懂事的孩子,你又中意她,我自然喜欢。”太夫人就巴望儿子成亲,老大不小了,杨绍子嗣单薄,人少冷清,她希望儿媳妇能早点开枝散叶,府邸能热闹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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